红色资本家——荣毅仁
荣德生两房夫人共生了十三位子女,七个儿子依次为: 荣伟仁、荣尔仁、荣伊仁(一心)、荣毅仁、荣研仁、荣纪仁、荣鸿仁。荣慕蕴之前,还有过一个儿子,叫和清,那时荣德生正在无锡太保敦建保兴面粉厂,和清生下只有几个月,生了急病没及时诊治就夭折了。
“国伟,你本来就和毅仁一样,长得人高马大,他是圣约翰的绅士派头,而你,倒成了半个老陕西了,讲起西安来,一套套的,听你这么一说,我真的要去西安好好欣赏欣赏这只青铜鼎了,可惜大明宫已成废墟了。”荣尔仁说。
接着,他们又拉起家常。荣家是个大家族,大房二房几代人加起来,有一百多口,因为战乱,原来浑然一体的一个大家族,已变得四分五裂了,提及大伯荣宗敬和大弟荣伟仁的死,慕蕴眼泪汪汪了,她说,我们家好好的一只碗,突然缺了只角,可怜留下了八个孩子,亏了大弟媳,她肩膀上的担子够重了。
荣德生两房夫人共生了十三位子女,七个儿子依次为: 荣伟仁、荣尔仁、荣伊仁(一心)、荣毅仁、荣研仁、荣纪仁、荣鸿仁。荣慕蕴之前,还有过一个儿子,叫和清,那时荣德生正在无锡太保敦建保兴面粉厂,和清生下只有几个月,生了急病没及时诊治就夭折了。
为此,荣德生一直感到有些歉疚。女儿除慕蕴外,尚有漱仁、毅珍、墨珍、卓亚等。第三代也枝繁叶茂,仅李国伟、荣慕蕴就有十个子女。国难当头,企业内迁,他们不得不把十个子女分别送至上海、无锡、九江等处的亲朋好友家照看,最小的孩子才两岁。
到宝鸡后,荣慕蕴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孩子,一到晚上,就和李国伟一个个念叨他们,说着说着,就泣不成声了。每当此时,李国伟就握着妻子的手安慰说:“等再稳定些,我们就接几个过来,到时,厂里再办个子弟学校,让他们到这边来念书。”
“你统管重庆、宝鸡,够你忙的了,哪有时间办学堂?算了,过一段时间再说吧。先把厂办好了,能多赚些钱,就上上大吉了。”荣慕蕴总是这么回答。她是荣德生的长女,知书达理,身材高挑,丰满的面容,用无锡话来说,长得“肉嘴肉面”,是个温顺的富家女。
李国伟出身在清寒的书香门弟,但绝顶的聪明能干,又体贴人,做事倔强又执著。有人说,李国伟高攀她了。她说,李国伟是她最好的依靠。到了内地,丈夫奔走于巴山渭水之间,忙得又黑又瘦,让荣慕蕴看得很心疼。办厂之外,再让他考虑做其他事,那真是太为难他了。
但极有冲劲的李国伟后来还是办了子弟学校、养成所、工人俱乐部,使得工人在干活之外,还能和子女读到书,也有娱乐的地方。有几个较小的孩子回到了他们的身边,虽然没有全家团圆,但荣慕蕴已经很知足了。
1941年10月,他们夫妇结婚已经25年,远在上海的几个已做事和读大学的孩子都赶来道贺父母银婚之喜。这一年,李国伟已48岁,他在银婚纪念照上很有感慨地写道:“余幼读诗书,长习建筑。每遇登临,辄怀兴利防患之志。荆室慕蕴,能甘勤苦。结缡以来,倏忽二十五年矣。回忆以往,兵乱水灾,继之抗战。避难西来,迄无宁居桢诸。今者万方多难,世变正殷,所望群策群力,利国利民,启发西北、西南之农工矿牧,以补国富于万一。他日金婚,世界升平,无负此生,共庆郅治。”
荣尔仁在宝鸡待了一个月。期间游了西安,饱览八百里秦川的壮阔雄奇的风光,接着便来到重庆。重庆是国民党政府战时首都,又称陪都。军政最高机关和大员要员们高度云集在这座山城里。荣尔仁抵重庆后,先走上层路线,拜访国民党的元老吴稚晖。
吴稚晖是武进雪堰桥人,说的也是一口无锡土话略带常州方言尾音,所以,吴稚晖喜欢以无锡人自居。他1905年冬参加同盟会,和孙中山过往甚密,当过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的老师。但除早年当过北伐军东路军政治部主任,后在国民党内担任国大代表、中央监察委员外,一生未当过有实权的高官。不过由于他的资历深,因而国民党上层人物无不让他三分。
他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是口无遮拦,放言不羁。许多人都很头疼他,但又奈何他不得。一次,他参加有关语言研究的会议,主席姓王,他不满吴稚晖在会上大唱反调,在台上大骂吴稚晖,最后一句是,“别以为当过太子师。说到底,吴稚晖是王八蛋。”
吴稚晖听了并不恼怒,笑着站起来说:“王先生张冠李戴了,你该知道本人姓口天吴,王八蛋应该是姓王的祖宗。”他的话引来一阵大笑,王主席在台上一脸的尴尬。
他的脾气很怪,平时不重衣饰,一套布衣裤,一袭旧长衫,总要穿个十年八年。他生平最反对的是坐汽车,住的房子,多数是大饼油条店、杂货铺楼上,或是平民区的旧屋。当局配给他洋房或带院子的深宅,他都拒不接受。而且住所陈设之简单,四壁之萧条,任何人见了都不会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吴稚晖的家。他有一个习惯,喜欢上街乱走,健步如飞,几个年轻护卫远远跟着,都走不过他。幸亏他喜买零食吃,如豆腐花、绿豆汤以及汤团、方糕、梅花糕之类,最后找一家茶馆,挤在茶客中高谈阔论,粗言俗语和雅言相杂,妙语连珠,往往引得满堂捧腹大笑,护卫也可松口气。
吴稚晖在重庆住在上清寺街,一家小铺子的阁子上,房间里一无布置,只有他自己写的一块写有“斗室”两字的匾额。他和荣家老少都很熟,和荣宗敬、荣德生兄弟有几十年的交情,来往虽多,但见面只是清茶一杯,或到梅园开源寺吃碗素面;烧上几个家常菜,随随便便坐下吃顿便饭,他也是乐意,酒宴他一概不参加。
(精彩明天继续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