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在女人堆里跳舞,他们啥感觉
女人家一统天下的排舞群里,往往都有一两个默默跟随的老大哥
搬音响接电线,他们最拿手;拼舞姿,他们也越来越“不脸红”
本报记者 李颖 本报实习生 王佳骏/文 陈熙春/摄
走路和跳排舞是最简单的两项健身运动,这观点不知道你是否也认同。夹在女人轧堆的排舞群里跳舞的男人们无一例外地告诉记者,他们跳排舞,纯粹因为简单好学。
和红得发紫的排舞相比,跳排舞的男人太少,太少,太少。浙江传媒学院的健美操老师张晓英鼓励多些男人跳排舞:“排舞没性别歧视的,像踢踏舞风格的反而更适合男性呢。会走路的人就会跳排舞,根本不用担心学不会。”
他:范日星 49岁 钱江市场鞋店老板
以前旁边的人指指点点
现在变成羡慕嫉妒恨了
十七八个人、排成三排的排舞群里,范日星站在第三排。一曲快节奏的拉丁,范日星也没落拍子,动作和前面的女同胞们协调统一。
一曲结束,范日星走到场边,打开随身带的保温水瓶,大喝起来,“运动量挺大的,出汗也很多,有时要喝掉两瓶,大约两升的样子。”
在这个运河广场的排舞群里,范日星是两名男士中的一个,“我有时也在另一个队伍里跳,那里也就一两个男的。”跳得怎么样?范日星的自我感觉是:还可以的吧。“跳了两年了,以前184斤,现在158斤,减肥很成功。做生意上货下货很累的,现在真的觉得轻松多了,这些都是排舞的功劳。”
范日星在钱江市场经营着一家鞋店,开始跳排舞也和他的鞋店有关。“那时有几个跳排舞的人到我店里买鞋,说跳排舞怎么好怎么好,我就心动想试试。”范日星说,一开始很多人指指点点的,有时有人停下来看他们跳排舞,就盯着他看,“时间长了,动作熟练了,大家也看‘麻木’了。我身边的一些男人家,现在还羡慕我呢,他们也想跳,只不过没勇气来。”
他:孙关木 70岁 路桥队退休工人
夹在女人堆里跳舞有诀窍
人要勤快点,站嘛要站远点
一百多人的排舞群里,要么最左边、要么最右边,70岁的孙关木总是和女人家们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。而他也是这个大排舞群里唯一一片“绿叶”。
虽然方向、拍子都对,但老孙的动作更像是广播操,透着笨拙和木讷。
“我当过18年兵,后来在派出所、桥梁公司、轮胎修理厂干过;当过排长、连长、副厂长,跳排舞这点困难,有什么问题?”老孙性格乐观,家里早已有了第三代,连老岳母也喜欢老孙家里的轻松,总愿意和他们住。
“一退休,我就想锻炼身体了,可自己实在没啥特长,那就只有走路了。一开始在一个小学的操场走,后来不开放了,我便去走运河边的马路,谁知被电动车撞伤。走路不安全,看着满广场都是跳排舞的,感觉这个最没难度,我就决定试试了。”老孙加入这个女人群后,每天跳完排舞,把笨重的音响拉回领队的家里,便成了他的“专职工作”,而今年广场提供了可插音响的电路,也是老孙和管委会交涉的结果。队里从20岁到70多岁的女同胞也统一叫老孙作“大哥”。
问“大哥”为什么总是站那么远?“大哥”回答这是有讲究的:“男人家力气大,手打在女人家身上总不太合适的。站远点动作一样学,没必要的摩擦就没了。”
他:施金荣 66岁 安装公司退休职工
刚开始老婆天天给他脸色看
现在一大群人都离不开他了
在西湖边一公园,问一下哪个是天天来跳舞、摆音响的男人家,一定会有很多人带你找到施金荣。66岁的施金荣最近更红了,因为在西湖边几年如一日义务搬音响放排舞歌曲,他被杭州一家电视台评为了“杭州好人”。
周一晚上七点,记者赶到一公园时,老施居然不在。原来去喝朋友女儿的喜酒去了,而这个朋友也是跳排舞认识的。不过,喝喜酒并没有影响老施放音乐,因为他已经早早骑着电动车把音响拉过来,做好一切准备后,他才放心地离开。等到喝好喜酒,他再赶回来收摊。而每天收摊结束几乎就到了晚上十点。
老施是这个排舞群的最核心成员和最勤快杂工,是杭州较早开始跳广场舞和排舞的男人。
“七年前,我来这里跳舞,就我和一位女老师,后来老师到其它地方跳了,我没挪过位置,没想到来和我一起跳的人却越来越多,而且多数都是女人家。”老施是这里的第一名成员,现在这里已经成为近三百人的排舞群。
如今,老施跳得少了点,杂务却一天没耽搁过。在这里同样跳了七年的葛大姐说道:七年来,老施请假不超过十次,逢年过节也没给自己放过假。最夸张的一次他儿子结婚,他还先来这里摆摊。“为这事,我老婆几天都没理我,衣服也不给洗。”老施有点乐地回忆道。
“刚开始,我一个男的和一堆女的跳舞,家里人不知道多反对,闲言碎语很多,老婆天天给我脸色看。不过清者自清,现在有些亲戚也在这里跳排舞了。”老施说,有人总结了个顺口溜形容他:“一二三四五,小姐妹无数;六七八九十,一个不落实。”
晚上九点排舞时间到了,大家渐渐散开,但施大伯丝毫还没有回家的意思,因为从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他还要继续播放交际舞,很多人都会在这个点赶过来跳。“既然已经在放了,我就给他们放到晚点好了,举手之劳嘛。”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去城隍山下跳舞放音乐,这些劳累施金荣都轻描淡写地说过。
十点半,施大伯终于可以回家了,在整理音响时,许多跳舞的人将记者围住,“你们一定要好好报道他,这是个大好人啊,坚持了七年多,自己都不休息,不容易的。”